9月26日，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2021年会暨建院五周年学术交流论坛在北京成功举行，十三届全国政协常委、经济委员会副主任杨伟民出席论坛并发表题为“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机制”的主旨演讲，其演讲实录如下。
各位嘉宾上午好，非常高兴参加今天的会议。最近几年中央不断强调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绿色金融，也是要为某种产品、产业、技术服务。中央提出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后，金融界加强了绿色金融研究，各种研究成果不断涌现。绿色金融，既要助力双碳，也要为提供更丰富的生态产品而服务。下面，我以“生态产品及其价值实现机制”为题谈一谈看法。党的十八大提出“增强生态产品生产能力”，首次提出了生态产品的概念。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经历了一个不断进步的过程，从最初的生态补偿，到建立市场化、多元化生态补偿机制，到十九届五中全会和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29次集体学习时确定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去年通过的“十四五”规划建议和今年通过的“十四五”规划纲要都把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作为一项重要任务，现在已经出台了有关文件。要理解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首先要理解什么叫生态产品。简单来说，生态产品就是清新的空气、清洁的水源、宜人的气候和舒适的环境，它的功能主要是吸收二氧化碳、制造氧气、涵养水源、保持水土、防风固沙、调节气候等等。过去我们认为产品只有工业品、农产品、服务产品，没有认识到生态产品。在生态文明时代，我们建设生态文明的核心要义是什么？最后它反映什么东西呢？就是反映为生态产品。在工业文明时代，工业品极大丰富，是工业时代一个重要的标志。在生态文明时代，建设生态文明的标志，我个人认为就是生态产品的极大丰富。今年清新空气的供给比较充足，但在冬季可能面临污染，清新空气可能不足；虽然今年的清洁水源增加较多，但多数变成了浑浊的洪水。自工业化以来，全球优质生态产品的供给在减少。总之，没有生态产品，也就不存在生态产品的价值，不存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把生态产品作为产品的意义是什么？首先，有助于我们树立人与自然的平等理念。它是按照哲学思想变化过程，在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背景下形成的，深刻诠释了我们与自然的关系。第二，有助于解决生态功能区的发展权问题。任何一个国家，部分地区不适合大规模、高强度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开发，有的甚至不适合大规模种地或者放牧，比如青藏高原。但可以通过保护生态环境，给全国人民提供生态产品的方式来贯彻发展作为第一要务。第三，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理论依据。如果没有生态产品，就没有所谓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生态产品本身是能交换、能买卖的。第四，有利于树立生态系统是一个共同体的理念。过去各个部门只管一种生态空间，这样的管理体系带来的生态保护和修复存在系统性不足。生态产品有一些不同于农产品和工业品的特点。第一，地域性。不同地域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下享有独特的生态特征，比如在北京无法享受到海南的清新空气，所以生态产品往往在一定的空间单元范围之内发挥作用。第二，不可计量性或者说难以计量性。生态产品的消费很难切分到每一个消费者身上，与部分公共产品类似。第三，无形性。像空气，环境、气候等生态产品都是无形的，所以也可以定义为成生态服务。值得注意的是，不能简单把生态空间当作生态产品。比如说，森林本身不是生态产品，是生态空间，是可以提供生态产品的空间。生态产品价值的实现路径，由于当前还处于探索阶段，还没有达成理论上的一致性。具体有以下几点，可以跟大家分享。第一，中央财政对生态功能区的转移支付。2010年国务院通过的《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把全国370多个县划为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这些地区的主体功能是提供生态产品。但是，只有在一定财政收入支持的情况下才能提供生态产品并解决当地的公共服务问题。所以中央财政从那时起专门设立了重点生态功能区的一般性转移支付，本质上是通过中央政府代表全国人民向生态功能区购买生态产品，从而实现了生态产品的价值。由于生态产品具有不可分割的特点，无法对各省的使用量进行估计与比较，比如南水北调的水量可能取决于三江源的供应，保护东北黑土地有大兴安岭与小兴安岭的贡献，因此应该由中央财政代表全国人民统一进行购买。2021年中央这项支出为882亿元，即为这类生态产品的价值。第二，地区之间生态产品的价值交换。目前，安徽和浙江已经率先开展这类生态产品的买卖交易。在中央财政的支持下，通过保护上游水源，浙江可以确保到达的水都保持在某一个级别。通过这样的方式，浙江政府代表本省人民向安徽人民支付了对应生态产品价值。除此之外，北京跟河北之间也有类似的案例。第三，建立初始权分配制度。用水权是在黄河沿岸各地区分配的。目前碳排放交易市场已经建立。排污权通过排污许可证已经在做。第四，建设政策性市场。政府对开发或开发强度进行限制，超出开发强度的开发建设活动要在市场上购买开发权。第五，试点生态银行。比如生态修复企业用未来的生态修复用地向生态银行抵押借款，生态银行向用地企业出售未来可修复的土地。第六，赋予生态修复市场主体长期使用权，比如生态修复后的土地升值，增值的部分即为其生态价值的实现，代表生态产品的溢价。第七，统一绿色产品标识。采取“生态产品+”的方式，使好山好水好空气生产的农产品、工业品、文旅康养和药材等实现“产品溢价”。第八，增加建设用地的生态价值。山上、海边、湖边、河边建房子比其他地方的价值高，就是利用了生态产品价值，因此在生态空间占地应该提高价格最后，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第一，这是建设生态文明的必然要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观点之一。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与两山理论是一脉相承的，绿水青山可以提供生态产品，将其转化就是金山银山，也就是实现了生态产品的价值。第二，是实现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我们国家的现代化进程虽然与其他一些国家存在相似之处，但还有很多自己的特点，其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就是中国式现代化一个显著特征。第三，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然要求，比如生态功能区就可以通过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方式来实现共同富裕。以上就是我个人对生态产品的理解和想法。供大家参考，谢谢大家。
四川省绿色发展促进会